（待授翻）Revert Chapter 16 （上）
当然，他最终会不可避免地遇到圣人波特。
他大部分时间都躲在阁楼里，时而睡觉，时而看着赫敏伏在她那堆书上，眼睛在书页上左右扫视。她有时也让他看点东西——不是关于诅咒的东西，总是一些晦涩难懂的东西。《古希腊杰出的药剂大师》《哲学与魔法:一场对话》《天文和时代》，看到最后一本书名，他扬起了眉毛。
“你讨厌天文。”
她愤怒地瞥了他一眼。“这是我看的第一本书——我很忙，尽管你可能没注意到。”
他笑了笑。“谢谢。”
他读完前几页就放弃了。
不管有没有书，阁楼里都令人窒息。他只能看着赫敏长时间的在她的书上做笔记直到自己焦躁不安。尽管几乎不走动，他总是很累。迷雾和疲劳在他的脑壳里不断地发展，从他的骨头里一天一天地喷涌而出——他仿佛要被这种幽居逼疯，但下一秒钟他就会挣扎着保持清醒。他很清楚诅咒变得越来越强。他的肚子总是空空的，但一想到食物他就觉得恶心。他只剩下抽烟了，他经常这样，胳膊上挂着输注管，骨瘦如麻，但他时不时能看到赫敏皱着鼻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——他知道她讨厌这种越积越浓的气味。不管怎么说，他讨厌这个房间——墙壁会发出噩梦般的声音，闪烁着虚幻的影子。没过多久，他又冒险下楼了。他本来希望能碰到乔治，他能找个人聊聊天，但当他在通往厨房的楼梯顶上停下来时，听到有好几个声音从楼梯下飘上来，他改变了主意。他不想看到如果他试着在别人面前对乔治友好会发生什么。只是以防万一。
他朝前门走去，走到户外，寒风吹得他浑身发抖。他在最高的台阶上坐了下来，从口袋里掏出香烟，手指间熟悉的纸卷让他感觉更安全。他把魔杖放在膝盖上，眼睛扫视着街道的另一边。他知道麻瓜和不请自来的巫师是看不见那所房子的，但这仍然使他很想在白天坐在外面。这感觉太像在冒险。街上很安静，当他的香烟已经点了一半时他发现自己被打扰了。
街对面出现一道尖锐的裂缝，接着突然挤进两个人影，迈着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的人的轻松步伐，径直朝房子走来。他们聊得很起劲，脑袋凑在一起，但他立刻认出了波特乱蓬蓬的黑发和金妮·韦斯莱亮橙色的窗帘。他的心往下一沉，想立刻幻影显形——他刚喝了一大杯龙葵碱，也许他能行——但还没等他站起来，波特就抬头看见了他。德拉科看见另一个男孩的脸立刻绷紧了，他立刻摆出了熟悉的鬼脸。逃跑已经太迟了，战斗是唯一的选择。
“马尔福。”他们爬上台阶时，金妮·韦斯莱说。她的问候有点勉强。“你需要担心的事还不够多吗，想再加一点东西上去?”
她对着他手里的香烟点了点头，他努力露出愉快的微笑。它似乎有点扭曲。
“嗯，我喜欢玩死亡彩票，”他讽刺地说。“是诅咒还是肺?” 非常令人兴奋。”
金妮抬起眼睛。“赫敏在哪里?在你的房间里?”
他什么也没说，她没等他回答就径直路过他进屋。波特待在下面几步远的地方，一只手抓着铁栏杆。德拉科奇怪地不敢直视他的眼睛，而是盯着他那支闪闪发光的烟头。这感觉太懦弱了，最后他只好抬起头来。波特盯着自己的手，揪着铁栏杆，脸上挂着一种近乎愤怒的表情。
“放过你自己吧，波特?”德拉科终于说，他再也不能沉默地坐着了。
波特眯起眼睛，沮丧的神情在他的圆框眼镜上闪过。”赫敏告诉我了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
“好。”
波特的舌头飞快地舔了舔唇。他张开嘴，又闭上，最后把目光转向墙壁。德拉科呻吟了一声，把头埋在手里。他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时刻——赫敏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地来警告他离她远点，或者看看他是怎么对待她的，或者他们觉得有权利说的任何话。当然，他们现在知道了什么对她是最好的，尽管他们之前并不知道他和赫敏的关系。他几乎不知道他和赫敏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。
“你打算怎么办，波特?”他直接问：“如果你有关于‘远离你的女孩们’这种演讲对我说，那就请你帮我一个忙，把这件事做完。”
“赫敏不需要我替她说话。”波特安静的回答，“她要不要你由她自己决定。”
这是意想不到的。尽管从波特的语气中可以清楚地看出他更喜欢哪一方向，但他并没有强调这个话题。波特站在那里，用一种焦虑、紧张的姿势，好像有话要说。如果这不是关于赫敏的警告，德拉科也有点好奇。自从他来到这所房子，波特一直对他表现出的那种勉为其难的友好已经消失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厌倦的生涩感。德拉科一边等着，一边用舌头舔着烟嘴，他的挑了挑眉。波特低头看着他。
“我一直想相信你不想卷入其中，”他说，声音缓慢而准确。“我一直希望你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方。但不可能总是这样。有时候，顺其自然会更容易一些。”
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嘴唇蜷了起来，他克制不住。他冷笑着，努力不让自己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拿魔杖。跟波特和韦斯莱争吵时，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。尽管他怀疑它现在不会有什么用。
“我们并没有你那么幸运，波特。有时候事情并没有像你希望的那样发展。”
“你认为伏地魔一直在追捕你，是‘事情自然会发生的’，是吗?”波特冷冷地问道。“你认为和那些憎恨你的一切的麻瓜一起长大是‘幸运’的吗?”
德拉科讨厌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退缩的样子。他无法判断波特是否注意到了。他咬着嘴唇，试图把面具拉回原位。波特通常对他不那么直接，这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最后他耸耸肩，敲了敲烟头上的烟灰。
“那就用不同的方式祝福吧，当然。”他说，无法配合波特严肃的语气。“或者用不同的方式诅咒，也许。”
“我想告诉你，我相信她，”波特说，”我相信赫敏。她说你一直在帮我们。纳吉尼毒液的解毒剂，马尔福庄园。”
德拉科几乎要大声咒骂起来。她真的把一切都告诉了他们。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他不安地挪动了一下身子，想抽烟，意识到自己已经抽完了。他把它踩在台阶上，伸手去拿另一只。他能感觉到波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，也能感觉到他的皮肤因太热而刺痛。他集中精力点燃香烟。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?”你为什么要帮助我们?”
他听了微微一笑，仍然不敢抬头。“你这是什么意思，为什么? 因为她让我这么做。”他稍稍清了清嗓子。“因为不这样做会更糟糕。”
“现在呢?”
德拉科终于朝他眨了眨眼睛，皱着眉头。尽管德拉科不能完全理解这个问题，但波特仍然显得非常严肃。
“现在是什么意思?”
“外面还有食死徒。”波特直截了当地说。
“食死徒已经完了。”德拉科嘲笑道。“不管谁还在那里，他们只是一群流浪汉，坚持不了太久。”
“如果他们做到了呢?”
“做到什么,波特?” 德拉科喃喃自语,皱起了眉。“你想知道什么?我不是食死徒——喂，这就是你要我说的话吗? 一定要我大喊出来吗?”
“你看，这一直是重点，马尔福。” 波特回答“只有大声说出来事情才会有所不同。”
德拉科吸了几口烟。过了一会儿，波特又把目光移开了，似乎感到有点尴尬，德拉科趁机摆脱了被另一个男孩所制造的那种严肃、阴郁的气氛。
“如果你丧命事情才会有所不同。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
“我想说——我相信赫敏。所以，推而广之，我信任你。”波特向前倾了倾身子，等德拉科抬起头来再继续说下去。“但你也得试一试。海丝佳在问你什么?”
“每个人都在问我。那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从现在起，回答她的问题。她认为你有所保留。告诉她她需要知道的。”
“我什么时候开始听你指挥了，波特?”德拉科扬起眉毛问他。“我没有任何东西需要向你证明。”
“难道你没有?”波特直起身子，从他身边走过，爬上台阶朝前门走去。“投靠两派吗，马尔福。”
他消失在房子里，留下德拉科一个人在想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他不确定对方给他的是橄榄枝还是最后通牒，但总算波特又能正常说话了——直截了当，毫无歉意——而不是像以前那样对他露出奇怪而友好的微笑，这多少让人感到安慰。他们吵架时，他觉得比较自在。他本想弄清楚海丝佳·琼斯究竟打算什么时候回来继续他们那冷冰冰的审讯，但显然这消息是不会透露的。他只能假设她总有一天会出现，以及很可能还会问更多的问题。
他抽完烟，在清凉的空气中又坐了一会儿，然后站了起来，拖着脚走了进去，他的胸脯剧烈地跳动着愤怒、持续的疼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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